第一章 家
公元2419年。
世界不再有国与国之分,所有的经济,文化,军事,全部由一个名叫GDA(Global defense alliance)的组织统一管理。
也许在表象看来看来,这种大一统的世界真是再好不过了,但实际上,这样的世界也只是金箔包裹着的狗屎而已。
整个世界的土地被分为XYZ三个区域。
X区域,未被第五次世界大战的核放射所污染的区域,主要提供给受过高等层次教育以及社会各界精英所居住的地方,环境条件甚至达到了与原生森林一样的程度,当然,这都要感谢GACS(全球空气循环系统),不然一个高楼林立的钢铁都市也不会拥有如此优美的环境。
Y区域,也是三个区域中最大的区域,主要是在第五次世界大战中保留较为完整的居民区。该区域的居住者主要为社会中层次,核放射所带来的不仅仅是污染,还有疾病,Y区域虽然污染较Z区域弱,但癌症以及各种放射病依旧威胁着人们的生活。
Z区域,在人们眼中是地狱,几乎完全暴露在核爆的中心点,那里的恐怖只有去过的人才知道。Z区域的居住者,主要是失业者,绝症病人以及囚犯。这里的囚犯指的是以前的zz犯,而在现在这个世界,则被称为“叛者”。
而我所在的地方,是位于Y区域边缘,临近Z区的山骸高中的屋顶上。
我,神川一,16岁,普通高一生。
本来是晋区大考的时间,而我却站在屋顶晒太阳。
靠在栏杆旁边,手中拿着纸做的本子,在手中不断地描绘夕阳的景色,在这个早已抛弃纸张的年代,我的行为在其他人眼中估计像傻子一样吧。
「可我就是喜欢纸,因为纸不会装监视器」
与脑中的话自问自答,这样的我时常会被认为是个奇怪的人。
「哥哥,在这里吗,开门好吗」
来自门那侧的声音打断了我的绘画。
我打开门,出现在面前的,是有着一头柔顺黑色长发的娇小少女,夕阳照在她白净的脸袋上,因运动而产生的红晕让她更显得可爱。这就是我的亲妹妹,神川透。
「考试居然考了这么长时间,不过内容估计都跟从前没什么区别」
「呼~哥哥说的是呢,跟以前没什么区别」
「无非是无聊的政治和铁忠宪法」
「这种话哥哥千万不要在别人面前说」
「一定」
「那我先走了哦」
目送妹妹离开,我继续描摹夕阳,忍受荒唐的制度,缄口不言。
不止是为了我自己,也是为了我的亲妹妹,神川透。
表面上的自由和平,但实际上这个世界依旧是男权社会,GDA的高官男性占90%以上,男性在晋区考试中更占优势。
说到晋区考试,是通过未成年人考试,来从Y区筛选精英进入X区的考试,被选上的学生不但能在X区定居,还能带着通过检疫的家眷一起过去。许多红了眼的父母拼命地让子女学习,只是为了更好的生活环境。
「导致的结果就是学生自杀率逐年攀高」
从栏杆望下去,是昨天没有擦干的血迹。
「有些东西是怎么擦也擦不干净的」
每当想起这些时,我总想拿起画笔画出每天的夕阳。
只为了不忘记这残酷的一切。
「叮叮叮~」
老旧的电铃执行着它的职责,向学生们报告着放学的时间。
但军警们可不会在这一刻懈怠。
在任何公共场所,都有军警把守着出入口。
而其理由是“守卫公民的安全”。
但实际是监视大于守护。
这样的形势都要归功于「公民审查制度」。
所谓「公民审查制度」,就是任何反对GDA“合法”执政权以及对GDA合法执政地位持有怀疑态度的人(这条指的很广泛,说坏话也算吧),将不给予合法公民地位,任何军警有权力将该公民押送监狱或当场击毙,这种人,也就成了「叛者」
当然如果只有这一种制度的话,想必无法支配整个世界。
与这个制度相配合的,是「奖励举报制度」,任何举报潜在「叛者」的人,都可以直接获得X区域的居住权,已经在X区居住的人,则可以在机关选个最底层的小官做或者选择参军。
至于网络监管,所有的电子器械必须要在安装有监视系统的情况下才准许销售,也许你在用电动剃须刀挂完胡子之后随口说一句GDA的坏话,下一秒就会有军警来敲你家的门。
每个人都活得小心翼翼,连话也不敢随便乱说,生怕让身边的人抓住把柄,或者让监视系统抓到。
我可是不能走正门的,纸张可是违禁品。
翻开屋顶的地砖,里面是我早已藏好的攀爬吸盘。这两个宝贝可是在贫民区打了一个月的工换来的。虽然看着像中古货,但是却是货真价实的专业军用攀爬设备,把吸盘套在手上,利用吸盘一步一步地在墙面上攀爬,我最终到达了地面。
「狗洞最好没被填上」
在灌木丛的后面,是一个刚好够一个成年人通过的矮洞。
把吸盘放到书包里,我从狗洞钻了过去。
「今天也是完美的逃脱」
「哥哥又钻出来了」
每天,透都会在这等我出来。
「真是奇怪呢,明明有正门可走……」
「因为不想被监视啊」
「所以哥哥连课都不上了,甚至不参加考试」
「学那些东西又有什么用,无非是教人忠诚,感恩GDA,改造价值观」
「虽然不知道哥哥说的是什么,但是感觉好厉害呢」
从上学以来,透就不喜欢政治类的东西,每当我提及这些东西的时候,她总会用「不知道是什么但是感觉好厉害」这种话吐槽我。
果然还是被妹妹打败了,这种愤世嫉俗的话还是埋在心里吧。
「哥哥还是快走吧,公车快到了」
衣袖被妹妹拽动,我也不得跟着她去公交车站。
车站那里站着零零星星的几个人,远处一辆破旧的公交车驶了过来。
公交车上随处可见的是开裂地不成样子的漆皮,和那被胡乱漆掉不知道是什么的字。
暴乱公交事件中的车居然简单地刷点油漆就用来做公交,不过还好这些公交都是免费的」
「GDA的政策就是好,我们要感恩GDA,以前的某国可不会有免费公交。」
是啊,这些小小的恩惠背后就是高强度劳动和非人般的待遇。
看着周围普通的老百姓,他们的眼中装着的,只有虚假的喜悦,迷茫和病态的忠诚。
当然,这些话我可是不会直接说出来的,我不能保证这辆车会不会在我落座的同时爆炸,而我的死因只是「恐怖袭击」,而我也会害死和我同坐这辆车的人。
「哥哥,不要发呆了,车都要开走了」
「哦」
公交车的外表虽然破旧,但是里面却还可以说是正常配置,当然,整辆车最新的,莫过于擦得干干净净的摄像头和最新的无线设施,毕竟公交车可是一线公共设施。
「贫民区里的生活是怎样的呢」
「为什么突然会对那种地方感兴趣」
「因为哥哥经常去那里」
透嘴中的贫民区,是脱离了GDA管制却又不在Z区的中间区域,在Y区和Z区的交界处,那里聚集的,都是被这个社会制度所排斥,或者可以说是因无法接受这种制度而自我放逐的人。
「那种地方,你还是不要知道的好」
同时,周围的人向我们所坐的地方投来了异样的目光,就好像我们在讨论什么不干净的东西。
「这样啊,那就算了」
透有点失望,把头低了下去。
只有去过的人才能知道,贫民区,有着真正的自由。
车窗外面,可以看见的最明显的景观,就是有40多层楼高的围墙,围墙向远处延伸,看不见尽头。这圈围墙,被称为「底比斯堡垒」,将整个Y区牢牢地封锁住,没有人知道围墙外面是什么,多数人也不想知道,或者说不敢知道。
「哥哥,好困呢,哈~~」
和我不同,透可是一整天都在认真学习那些东西呢,她在学校都没有时间休息。
「呜~~唔,巧克力」
哈欠声刚刚落下,我感受到了肩膀上的异样,脖子边也传来一股温暖的气息,转过头去,妹妹的头早已经搭在了我的肩膀上。
耳边传来的呓语,让我想起上一次妹妹吃到巧克力,那是一年前的事了,我从贫民区捎带带来的零食,成为了妹妹最喜欢的东西。
「哈~好多~好多巧克力」
妹妹白净的脸庞因熟睡而染上了淡淡的粉红色,柔顺的黑发散乱地披在肩上,樱色的双唇边是浸湿了的校服,当然,是我的。
她总会在睡觉时不自觉地流口水,有时甚至会弄湿半条枕巾。
「嗯……诶?」
「口水,流得到处都是」
「哥哥你的衣服」
透慌张地拿出纸巾,在我的校服上擦了又擦。
「擦不干净的,可都是渗进去了呢」
「这样啊」
「其实,其实我今天在厕所摔了一跤,衣服都是脏的」
「额……诶!」
「这这里……那那里」
「呕————」
透俯下身子干呕,我的玩笑开得有点过火了。
「只是开个玩笑而已」
如果人的心情可以写在脸上,妹妹的脸上一定会有「你在逗我」这几个字。
「这样的玩笑一点也不好玩」
「所以对哥哥的惩罚是必要的,把头扭过去」
「要做什么啊」
「扭过去就对了」
虽然不知道她要做什么,不过扭过去就对了。
「不要突然扭过来哈」
「是,是」
搞什么啊,要我扭过头去,还不要扭回来,诶,什么东西碰到脸上了。
只是一瞬间,我感觉到脸上被什么湿润的东西碰了一下。
「喂,搞什么」
扭过头来,看见的只有低下头的妹妹。
「只是口水而已吗」
「人家还没有画完,你……你就扭过头来了」
「画什么啊」
「乌龟」
「……」
公交车停了下来,看来是到站了。
「到站了,走吧」
「嗯」
妹妹依旧没有抬起头来,不知道她怎么了。
「走吧,不走的话,车就开了」
「嗯」
离我家所在的小区还有一段距离,走了大约十几分钟之后,几栋并不高的小楼出现了眼前。
「502」
「呼……呼……总算到了」
虽然只有五楼,但是爬楼梯对我来说真是件累人的事。
「哥哥缺乏锻炼呢」
「比如无绳蹦极之类的」
「如果自由落体是一种运动的话」
「放心啦会有垫子的」
无绳蹦极有防护垫这真是业界良心,虽然我不知道蹦极的高度如何。
「还是先开门吧」
老旧的防盗门发出咣啷啷的响声,里面的木门根本没有上锁。
「虽然贼已经消失了很长时间了,但这也未免太不小心了」
严苛而残酷的制度在消灭自由的同时,也消灭了犯罪,一切都在监视之内,最直观的结果,就是家家户户都不锁门,他们不会丢东西,门也锁不上隐私。
「工厂又要加班,今天没法回来了」
看来老爸又没法回来了。
「哥哥,我不想吃糊糊」
「可是附近也没有除了营养餐之外的可以吃的东西」
「况且我们也没有信用点,就算有外面卖的也只有糊糊一样的营养餐」
「唉」
打开冰箱门,里面除了几瓶净水之外,其余的地方都堆满了铝箔包装的盒子。
「透,今天有水果味的诶」
「真的」
妹妹原本有点失望的脸顿时染上了欢喜之色。
「榴莲味的」
「果然哥哥今天应该吃水果」
还是依旧讨厌榴莲吗。
「让我看看,一定有其他味道的,嗯,菠菜,豆腐,鱼腥草,鸭血……」
「我刚才已经看过了,没有其他水果味的」
「果然今天又是菠菜加豆腐吗,一直这样下去的话……」
又在量胸围吗,即使透转过身去,我也知道她在干什么,这种情况已经发生过很多次了。
「所以说不摄入动物性营养的话是不会摆脱A的宿命的」
「让我吃鸭血之类的我宁愿一直A」
「似乎能节省布料呢」
「是的,是的」
得意地点点头,透揭开了营养餐的铝箔包装,当然也同时无视了「节省布料」,不过仔细想想身为哥哥吐槽妹妹的罩杯似乎是有点不正常。
其实我并不反感榴莲,这种口味的营养餐我也尝试过,确实跟榴莲一样闻着很臭,但却是少数真正有着甜味的食品。
揭开铝箔,塑料盒里装着的是浅黄色的糊状物,虽然看起来不怎么样,但毕竟是Y区唯一的一种食物。
「好臭,呜~~」
妹妹本能地捂住了鼻子。
用勺子舀起一勺,放入嘴中,那种口感就像吃已经被绞碎的馒头,跟我从前在贫民区吃过的一样。从舌尖传来的,不是甜味,而是一股说不上来的味道,有点酸,还伴着强烈的苦味,
这种味道让我想要呕吐,但想到这事为数不多的食物,我还是把它咽了下去,直到把整盒都吃光。
「哥,吃不下了」
透将两盒各吃了一半的营养餐推到了我面前。
「你吃这么少,会长不高的」
「吃不下了!吃不下了!」
一边拿勺子敲着盒子,一边喊着「吃不下了」,这样的透显得分外任性,不过换做是谁,只要尝过贫民区里多样而精致的食物之后,估计都会吃不下营养餐吧。
「我把剩下的吃掉,你去写作业吧」
「嗯」
把两份营养餐吃光,我把盒子摞在厨房角落,这盒子还要留着换配给。
坐在客厅里无所事事的我,根本没有打开电视的欲望,荧屏上的东西,除了谎言就是谎言。况且打开电视就同时打开了监视器,还是特大号的。
想要留在Y区的我也没有必要去写什么作业,父母曾经也劝过我,后来他们也放弃了,我现在去学校的唯一目的就是照顾妹妹。
「虽然没什么可看的,就开一次当除个尘吧」
百无聊赖的我万般无奈地打开电视机,灰黄色的屏幕里一个衣着鲜亮的女主播似乎刚播报完一个新闻。
「西部大陆战事告捷,恐怖分子业已清除,在这阳光明媚的日子里……」
下意识地向外望了望,云彩依旧是黑灰色的,那里包裹着百年都无法散尽的核尘埃。
「伟大的GDA以0伤亡的战绩,取得了胜利,为庆祝这次反恐行动的成功,我在此代表GDA宣布,每个月将发放200克牛肉」
希望是真牛肉,不是伪造品。
「哥哥居然看电视了,话说为什么不是水果呢」
「大概肉类比较好伪造吧,伪造水果什么的,想破脑筋的都不知道该怎么伪造」
「用整块的巧克力上面涂上红色的糖皮,绝对会像的」
「其实你只是想吃巧克力了吧」
这种暗示对于跟透一起生活过十余年的我来说,简直是过于直白了。
「嘿嘿」
看了看表,已经是晚上九点了。
「该洗澡了,我去放水」
「嗯」
「怎么了,脸这么红,发烧了」
「啪」
刚想把手放在透的额头上试试温度,就被她撇开了。
「人家不是小孩子了」
「是是,不是小孩子了」
「人家可是大小姐」
「所以请大小姐挪架,小的给您放洗澡水」
「哼」
透好像被我说得不好意思了,回了自己的房间。
放洗澡水是我每天都要干的工作,没有多长时间就放好了。
「今天放谁的录像」
「哥哥大便」
虽然透这样说着,但我还是拿起了写了「爸爸洗澡」的那张光碟。
「父亲大人,请原谅我」
在贫民区学过三年电子信息技术之后,加装在居民楼里的监视器的线路和破解方法我已经了如指掌,即使在工具只有笔记本电脑这种落伍工具的情况下,将录像掉包这种事情还是轻而易举的。
「希望这短暂的影像丢失不会引起那边的察觉」
如果没有出差错的话,现在监视者的荧屏上应该是一个臃肿的老男人在一边唱歌一边洗澡,在10点整的时候在浴室里摔了个狗吃屎。
「透,可以洗了」
回过头去,妹妹早已经将白毛巾裹在了身上。
「你已经13岁了,注意一下,不小心掉下来怎么办」
「反正只是搓衣板」
果然还是在在意。
「即使是搓衣板也给我注意一下」
「切,还不是小时候都看光了」
「我现在是大人了,你难道想让我被送进少劳所吗」
「就像这样?」
纤细的双手将毛巾一点点地拨开,透几乎将整个身体裸露出来,仅仅盖住了重要部位。虽然面前的是妹妹,但我能感觉到血冲到了脸上,现在我的脸应该像煮熟的虾子一样。
「哈哈哈哈~」
「有事叫我」
转身回到客厅,和面对这种窘境相比,我宁愿去看无聊的反恐新闻。
妹妹在学校里是个乖乖女,一回到家之后就会完全转性,这样的「调戏」经历过多少次,我已经记不清楚了。
不过,毕竟是妹妹啊。
「嘭!嘭!嘭!」
「来了」
「今天居然锁门了,难道是我的小天使在洗澡」
「你不用想了,你藏在肥皂里的针孔摄影机已经被我拆掉了」
面前的这个身材略显臃肿,长着一头猥琐自来卷,嘴边留着清晰可见的胡茬,穿着一身脏旧的工作服的男人,就是我和透的父亲,神川慎一郎。
「如果再来的话我真的要报警了,不过下次你能换个地方吗,比如藏在烟里或者灯的开关下边」
「不愧是我慎一郎的儿子,下次一定要试一下」
「……」
好像藏在肥皂里的提议就是上一次提出来的,不过话说为什么我要给想要偷窥自已女儿**的鬼父提意见呢,为什么我会在心里吐槽自己,现在真正该被吐槽的应该是这个不靠谱的父亲才对吧。
「一,一?」
「诶?」
「在发什么呆啊」
「没什么」
「话说这块牛肉要怎么处理啊」
老爸的右手提着一个白色的塑料袋子,里面大概就是牛肉吧。
「先看看真假吧」
从袋子里拿出牛肉,剥开保鲜膜,逼真的肌肉纤维中夹着看似是脂肪的东西,用手在上面抹一下,带下少许红色的液体。
「血倒是像真的」
放到嘴里尝了一下,血液特有的腥味顺着喉咙窜到了鼻腔中,但能肯定,那不是牛血的味道,在贫民区被称为「肉摊边的徘徊王子」的我是不会认错的。
「想想都知道不会是真货,不过应该不是禽畜肉」
每块肉上,都蘸着自由勇士的鲜血,这肉虽不取自人,却胜似人肉。我不知道他们的目的是否是善或者恶,但他们至少敢于反抗。
「不管是不是牛肉,浪费这仅有的食物都是可耻的」
没等我回过神来,手上的牛肉早已经不见了。
「是要怎么做呢」
「除了用白水煮还能有什么吃法」
一想到这里根本没有调料这种东西我的脑袋就像要炸掉一样。
「不如煮熟了抹上点营养餐」
「那和吃营养餐有什么区别」
「既然如此那就我自己解决喽」
「我随意,你知道的,透不喜欢吃肉」
老爸幸福得像个小二逼一边搓着手一边去厨房找锅子准备煮「牛肉」。
不准备继续干扰父亲的计划,我拿着笔记本回到房间继续研究如何进行反向监控,虽然我知道这是成功率极低并且作死的行为。
由于不知道公关监视系统的具体线路,我只能在家中进行模拟实验,结果就是我的房间现在布满了电线、摄录仪器和电子锁,之所以进行模拟实验,是因为实际实验必然会被发现,这样的先例已经不是少数了,那些先烈们付出的就是自己卑微的生命。
十分钟过去了,二十分钟过去了,半个小时过去了。
我做这个实验,完全没有意义,直到今天我才发现这个可笑的事实。
无论试验多少次,都不能实际应用的成果,是毫无意义的。
现实真是残酷啊。
失落地我带着膀胱中的废液去了厕所。
打开门,没有出现妹妹光着身子大叫变态并且用小手抽打亲哥的剧情,那种烂俗漫画里的情节没有狗血般地在我身上重现,我突然感觉我的人生又走回了正轨。
「惠」
老爸还没睡吗,都已经这么晚了。
「虽然没有办法重现,但我已经尽力了」
不想惊动他,我躲在墙后边瞄了一眼,桌子上的白碗里,装的是煮熟的肉。桌子对面,是装着妈妈的白瓷坛。
「或许是我的错,我不该带你一起去贫民区,不该给你做那碗叉烧饭,更不该在那里跟你结婚生子,你或许能活得更好,或许早已经在X区过上好日子」
父亲低下头,不敢再抬起来,我所听见的,只有低沉的啜泣声。
「不要打扰爸爸和妈妈了」
「透」
「哥哥也回去睡觉吧」
透扭身关上门,餐厅的灯关上了,我也回了自己的房间。
母亲给我留下的印象并不深刻,小时候的记忆也早已经模糊了,我只记得在我3岁生日的那天,家里一直在的那个叫做妈妈的女人,再也没回来,那时候的透,还不足月,躺在襁褓里。从那天起,家里就多了一个白瓷坛。
爸只告诉过我,那是他拼上性命也要保护的东西,长大以后才知道,妈妈已经死了,坛子里的是她的骨灰。
对于透,父亲是一直隐瞒这个事实的,不知道为什么,我也不想告诉她。在她六岁生日的那天,每天都问妈妈在哪,什么时候回来的她,再也没有问过这个问题。
想着想着,眼皮上就像栓了砝码一样睁不开,意识一点点地模糊下去,只记得自己躺在一堆电线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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